国庆出门旅游,想想就觉得可怕,可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专门挑虎最多得地方去。
很久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了,有点害怕,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一个人坐火车去南京去广州,也没在怕的,反而充满期待。
可是这一次,在候车室等待检票的时候,不由得紧张起来,生理性得紧张,只觉得心中有块大石头往下沉,整个人如坐针毡,手足无措。
这是我第一次去上海,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太陌生,太繁华,太没有安全感。
12岁那年暑假,我跟着长辈坐火车去浙江,匆匆路过上海,玻璃窗外是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它们拥挤得林立在黑暗中,光影重叠,交相辉映。
灯太亮,夜又太黑。
由此我产生一种错觉,他比任何城市都精致,他就是中国现代城市的代表,他让人望而生畏,又让人无限向往。
我与他素未谋面,并不代表我与他没有关系。
我身边的很多人都曾到过那儿,我从各种人身上听来他的故事,看过他的照片。
我与他很近,又与他很远。见与不见,都果断坦然,悬而未决,才最撩拨人心。
去广州,我不怕,因为那儿有心心念念的亲人;去南京,我亦无惧,因为心中理想促使我一往无前;去上海,我却害怕了…
他太靓丽繁荣,而我太渺小卑微,我与他格格不入。
生长于农村,并不通晓城市的生存法则,也不了解城市人的生活习性。从农村到城市,焉然是两个世界。
底气?安全感?泰然自若?一样都没有。
突然想到刘姥姥进大观园,她虽也是从乡下来,但哄的贾家上下一片欢乐,小姐官太太爱听什么,她就说什么。她豁达聪明,适应力强,哪里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当我从陆家嘴地铁6号线出来的时候,一座座耸入云间的高楼,如庞大的城市怪物般出现在我眼前,静止,冰冷,高傲,陌生,那些都是我叫不上名字的怪物,我只认识东方明珠,他站在那儿尤其瞩目。
那一刻,我脑子里是电影《流浪地球》中那个被冰雪封冻荒芜死寂的东方明珠,当人类世界走向末日,那些象征人类文明的坚不可摧的建筑物,被残忍遗弃,像极了一座座坟墓。
然而此刻,我目光所及之处,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是热闹嘈杂的人群,男女老少,不同肤色,不同国籍,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写着游客二字。
我既兴奋,又忐忑,自顾自的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儿,于是茫茫然沿着马路爬上了天桥。
天桥上人不多,我走走停停,拿起手机又放下,拍了又删,删了又拍,总还原不出它本来的样子。
天阴沉得很,映照得人脸灰扑扑地,台风刚刚过境,与上海相比邻的城市,灾洪遍野,而它在下过一场雨以后,安然无恙,依然挺立,只是偶尔淋着几丝细雨,迎着几缕微风。
越来越多的人爬上天桥,耳边是不同地方的口音,眼前是高矮胖瘦不同种类得人儿,他们此时都中邪一般的,只扮演同一种角色,只做出同一个动作,机械的重复的拿出手机和各种设备,拍个不停。
这儿变成了照相馆,被拍者脸上是同一种笑,拍摄者是同一个动作,东方明珠和他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朋友们成了这群人照片上的装饰品。这装饰品未免太过扎眼,惹得看客们不知该看人还是该看它们。
应该还是它们比人重要些,看了他们,才知晓人到过上海,没有东方明珠和他的朋友们,谁知道你在哪儿啊。
这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女主角与男主角决裂,从台湾辗转到上海,准备开启新生活。镜头一转,就看到了东方明珠和他的好朋友们,女主站在外滩驻足停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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