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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人生浪漫的邂逅与相知
10月19日,FPSB China 第12届中国金融理财师年会在广州精彩收官。著名华人经济学家、香港大学冯氏基金讲席教授陈志武先生,就当前全球经济与中美贸易等热点问题做了交流,以下为部分演讲内容(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理财师干的是解放婚姻的事业
作为金融理财师,我们对社会的贡献在哪?其实意义重大。第一条,金融解放婚姻。人类历史上,婚姻是很现实的事儿,历来就不只是爱情这么浪漫。耶鲁的一项研究发现,印度农村喜欢把女儿外嫁,越穷的家庭、灾害频发的村庄,父母更愿意把女儿外嫁得很远。因为两个村庄越远,同时发生灾荒的概率越低。为什么旧社会包办婚姻,没有恋爱自由,没有婚姻自由?因为婚姻必须用来完成风险互助的目的。今天,通过金融理财师,通过保险就能把跨地区不同人群的风险解决好,把乡村城市的年轻男女解放出来。
黄梅戏《天仙配》“夫妻双双把家还”很浪漫?实际上很现实。“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男耕女织中国人讲了2000年,男人女人各有优势,成立以家为单位的生产组织,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中国人的愿景里面,婚姻和家庭的第一个作用就是经济功能。第二个功能是“寒窑虽破能避风雨”,结婚要有房子是吧?通过结婚建立宗亲家族,建立内部的风险互助。
今天有了金融理财师,有了保险业、银行业、基金业,特别是退休基金等方方面面的金融产品以后,我们不需要靠婚姻,靠家庭来实现个人应对生老病死的需要。金融市场发展好了,婚姻和家庭的经济功能、风险互助功能就可以解放。婚姻可以更多以爱情为基础,而不是以经济利益、风险交换为基础,这就为什么市场越发达,自由恋爱可以变成更主流的社会现象。
希望今天大家参加年会以后,明天开始,对自己的工作,所从事的职业感觉更好一些。你是在做解放人类婚姻的事业,非常光荣的事。
金融是扶贫的主要依靠
黄奇帆市长几年前说,金融行业是服务业,是保姆,实体经济才是真正的主人,过去这些年,金融行业创新发展太多,变成了金融是主人,实体行业成了保姆。我认为金融行业被忽视,必然出现一个局面,社会消费需求没办法上去,物质生活尽管比以前更好,甚至产能过剩,但大家的幸福指数不一定高。
如果金融,特别是保险没有做到位,贫困会是一个普遍现象。假如一种病,一个人一年有1000万分之一的概率患病,患病就要花1000万治疗。平均每个人的预期损失是一年一块钱,如果每人每年愿意付一块一毛钱,保险公司应该很高兴。一个家庭3口人只要花3块3毛钱,就可以把这种风险解决好。如果没有这种精准的保险产品,一家人要存3000万才可以完全放心。存不下这3000万,一旦风险发生,就会打入赤贫。金融理财行业发达,社会的贫困人口必然大大减少。理财师所从事的行业,也可以帮助让更多人口脱贫。
金融让我们过现代生活
中国经济过去太多依赖投资,依赖出口,民间消费乏力,服务业难有更多发展,这些挑战跟金融结构畸形高度关联。改革开放初期,经济学家呼吁政府把金融行业发展起来,当时最普遍的解释是企业需要融资,怎么把老百姓零散的存款给企业去使用。造成了过去40年把金融跟企业融资划等号,完全忽视消费金融、家庭金融、理财金融的重要性。整个经济产能非常高,但是产品卖不出去,消费端潜能很大,却没办法释放出来。
但是制造端的金融需求都满足了,过去要靠出口把多余的产能吸引过去。所以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应该要把金融的理解做延伸,有必要把消费金融、理财金融、家庭金融补上去,实现更完整,更良性的经济结构,当然前提是金融市场结构本身也要做大的调整。理财师所从事的职业,对于现代社会不可或缺。没了金融行业,我们没办法真正过上现代生活,过上更自由的生活。
当前经济面临挑战
亚洲金融危机后,中国经济靠投资驱动的主旋律不断加强。之后12年左右,固定资产投资每年维持20%左右增速,到今年年初下降至5%左右,靠投资带动增长已不能有太多指望。
2018年9月以后,民营企业投资有回升,但今年开始民营投资增速又大幅下滑。经济增长压力加大,一个重要原因是民营企业家的信心问题。如果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者有更多顾虑,经济增长的压力会更多还是更少?
2016年以前,多数时候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与城镇居民人均消费基本维持同步增长。到2016年,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约7.5%,但是支出却低了很多。老百姓收入在增加,但是想把钱存得更多。道理蛮简单,大家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心在增加。2017年情况好一些,但2018年开始,收入和支出又重新分流。如果消费者信心无法提升,民间消费增长动力会越来越低。投资拉动增长的模式已行不通,消费又无法完全弥合投资下滑带来的挑战,经济增长压力就会加大。
PMI指数就业有关的变量经历了哪些变化?2014年9月到2019年9月期间,这条线在2016年、2017年时往50%靠近了一些,但是2016年以后,特别是2018年9月后一直往下,最近是过去10多年的最低水平,就业成为一个大的挑战。
贸易战的本质
贸易战到最后谁更占上风,关键还是取决于经济,谁的经济状态更好,主动权就更强。今年中国对美出口,前7个月同比减少366亿美元,同期越南、中国台湾、韩国、墨西哥、日本五个国家和地区对美国出口加一起增长360亿美元。贸易战若是为降低美国贸易赤字,把更多工作机会搬回美国,显然是失败的。美国贸易赤字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贸易战真正目的是要中国的供应链企业,搬到越南,搬到韩国等地,打乱中国的供应链,迫使中国制造业不能像原来那样快速成长,不能高质量发展。
全球范围内的这些变化、今天的世界格局,对我们的投资理财有什么影响?今天世界其他主要国家强势的领导人,以民粹主义民族主义为第一位,未来五年十年,世界会比原来更和平,还是更有空间和概率发生冲突?
把1980年至今的世界变迁,跟1780年到1930年代这段做个对比,今天相当于周期的第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80年到2008年金融危机,新技术革命加上全球化,这跟1780到1929这150年的世界史类似。第二阶段是1929年到1932年,金融危机导致股灾再到银行大量倒闭,经济大萧条,这次是2008年到2010年的全球金融危机。第三阶段,1932年德国希特勒上台,美国罗斯福,英国和欧洲其他各国也选择了民粹主义。这次是美国的退群,英国脱欧,德国排斥移民。上一次的第四阶段是二战,这次会不会经历第四阶段?如果会,是热战还是只有冷战?
回答这个问题前,先提一个问题:过去的一万年,人类社会的财富差距是越来越低了,还是越来越高?18位考古学者2017年12月发表过论文,根据63个考古遗址研究的发现,原始社会时期社会财富差距仅仅0.17。半农耕社会,泛农业社会,基尼系数上升到0.27。全农业社会基尼系数上升到0.35倍。今天美国大约0.83,中国大概0.79。人类每一次技术革命都扩大了财富差距,而不是缩小差距。以后有了AI,有了4.0工业技术,财富差距只会更大。工业革命时期,100人里也许50到60人会利用新技术,AI技术,100人里面也许不到10个人知道怎么用。
人类历史上主要由大规模战争、灾害缩小财富的差距。美国历史上出现过四次,第一次是1776年以后美国进入独立战争。第二次是南北战争。第三次是1914到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第四次是二战后直到70年代冷战结束。这一次的第四阶段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大家可以思考。如果靠新冷战的方式来消化过去几十年的财富积累,必然意味着这个时期或者接着下来,十年二十年资产价格,包括金融资产价格,可能会要下跌。我们怎么样去做好理财?怎么去做好金融管理变得很重要。
理财师就是让大家睡觉的时候也能赚钱
仅从个人财富指标来看,过去40年的变化真的很大。80年代初期,傻子瓜子成为万元户,全国轰动。90年代,要让全国人民激动,至少要是百万富翁。到2000年,几个亿恐怕才会让人佩服。2010年以后,得有千亿才可会让人刮目相看。
那么财富管理、金融理财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每个人的体会可能有些差别,我这里引用巴菲特的一句话,他说如果你到四五十岁,还不能够在睡觉的时候也赚钱的话,就太失败了。
怎么才能做到睡觉的时候也赚钱?必须要有投资,必须要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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